忘了為什麼我們會開始聊,也忘了為什麼會熟悉起來。
其實我發現自己記性一向不太好(笑),總是忘了很多事情,但是我不會忘記的,是楷那雙悲傷的眼睛。
跟楷是某站台的某個板上認識的,因為某些原因而有了互動,莫名加了msn聊過,才發現他在我成長的地方唸書,而且唸的科系跟我有點相關,也可能是這樣的機緣,讓我能夠放心跟他對談。
見面的那天對我來說非常的糟糕,還清楚的記得那是星期三,星期一的時候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告訴我她斷層驗到了腫瘤,排了星期四要開刀,掛掉電話之後一直都很焦躁,想趕回家探望母親的狀況,星期四沒有課,打算結束星期三早上的internship之後,火速衝回家,前一晚跟楷約好他會開車帶我去醫院。
那天早上其中一個section被自以為的夥伴弄得很惱,我的狀況更差了,在回家的火車上一路胸口都悶,感覺好酸、好緊、好痛,可能一戳就會爆發。
在車站大廳等著楷,他開Honda的SUV (其實我不太懂,他一個人在外地唸書開那麼大台車做什麼),車上放著是輕輕的女聲,呢喃式的唱法,讓人的心思又糾纏了起來,淚也滴了下來。
「喏,這給你。」一上車楷就丟了個保溫瓶給我。
『這是?』我愣住。
「之前答應要弄給你喝的榛果拿鐵。」楷那無所謂回答方式,讓我一時忘記要緊張母親的病情。
楷載我到了醫院門口,重建起了崩塌的悲傷,我踏進醫院的大廳,母親的笑容還是一樣溫和,陪她完成入院的準備以及手術的諮詢,雖然母親感覺上沒有緊張,也沒有擔心,但是我發現自己沒辦法待在家裡等待她手術的進行,也無法在待在開刀房外焦急。
恰好楷就在附近的咖啡廳弄paper,於是我決定當晚留宿他家。
楷的房間很整潔,印象中有很多酒,空氣中飄著咖啡的香味,原來楷熱中於調酒,還有調咖啡,不過當下我心情複雜,不太有心情繼續觀察,一踏進他家,就放下在家裡壓抑的悲傷,坐在床上哭了起來。
楷也沒有理我,任由我哭著,我想這樣是好的,因為我停不下來,他只是靜靜的等著我哭完,而我也是哭完便罷。
之後看我無聊,丟了本他看到一半朱少麟的書給我,看起書來就不會去想太多,燕子這本書很動人,弄得我哭了,不過這次的眼淚是因為書的內容而非母親的病情。
楷一直都很安靜,我也是,除了iTunes的音樂,誰都沒有說話,洗完澡窩到楷那張單人床上,過沒多久,看完paper的楷,也上了床躺在我的旁邊,因為床小,我們緊緊挨著彼此,我翻了個身,背對著楷,他伸出手臂從背後環抱住我。
『嗯......』 我發出滿足的歎息聲。
雖然楷很瘦(比我高但體重幾乎跟我一樣),但是這樣的抱法讓人很有安全感,他開始輕輕撫摸著我的髮,像愛撫著小動物般,我靜靜的享受他的觸碰,那是不太有情慾的,令人安心的,被膩愛著的感覺。
當晚我們什麼都沒有做,楷的手只停留在我的腰際,淚靜靜的滑落,直到不知道何時哭累了,緩緩睡去。
因為懷念那種恬靜的的陪伴,在那之後我又去找了楷一次。
我們還是一樣沒有什麼對話,楷用艾碧斯調了杯轟炸機給我,一口飲盡臉就紅了,帶著微醺的醉意窩上床,楷很有默契的讓我直接窩在他的懷抱裡。
一切似乎都一樣,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音樂聲,安靜、沒有負擔,不一樣的是,楷的手不再只是停留在腰間,而是輕輕地往上觸碰著胸前的柔軟,由於習慣睡覺不穿內衣的,隔著衣物仍舊有很強烈的感覺,他修長的指頭滑過乳頭,弄得它們都硬挺起來,背對著楷,我可以感覺到他的堅挺頂著我。
就這麼頂著,楷沒有進一步的動作,只是不停的逗弄著我胸前凸起,令人忍不住扭動起來,更摩擦到抵在私處,楷的分身。
似乎是受不了這樣的誘惑,楷突然的翻身壓在我身上,毫不溫柔的親吻我的唇瓣,快速的扯下我的內褲,。
『啊啊.....痛......你要幹麻?不要這樣......』 不顧我的哀求,楷掀起我的睡衣,用力的搓揉胸部。
一言不發,楷拉下自己的褲頭就這樣插了進來,沒有溫柔,我熟悉的他在此時已經不復存在,只是不停的進出、插抽,雖然下面是溼的,但是感覺不到任何的快感、沒有情感,只剩下彼此的喘息聲,以及純粹的獸性。
其實我所知的楷是一個很棒的男人,溫柔、貼心並且專情,但過去的戀情讓他一直不能去接受其他的女孩子,心頭有一個很大的傷口,對他來說並不是沒有跟其他女人的機會,但因為他覺得自己就算接受了,也沒有意義,因為生理上的在一起,並不代表心理上的,到最後仍會傷害到對方。
雖然抱著我是舒服的,但是心理的傷口並不會因此消失,所以只能勉強稱得上是交合吧,不過我還是喜歡跟楷抱著的感覺,是一種沒有負擔慰藉。
雖然那晚被他壓在身下的我充滿錯愕,但是並不會因此改變對他的看法,我們都是寂寞之人,只不過在互舔傷口。
雖然他不說,我也不問楷,但心中的痛苦是那麼的強大,讓他無法去感覺其他的情感,只能陷在無盡的悲慟當中,令人覺得不捨,但我也無法做些什麼,只能抱住他,或是被他擁抱著。
「下次見面,我調杯焦糖拿鐵給你吧。」隔天,送我離開前楷這麼對我說。
我微笑,不管如何,他還是楷,那個心上有一個洞的楷。